乳丁纹璧
乳丁纹璧目前发现较少,一方面可能出土数量不多,另一方面乳丁纹可能易与一些谷纹或者早期蒲纹相混淆,导致辨识不清。就目前资料看,乳丁纹璧可能在西汉初期、晚期和东汉出现,而在整个西汉中期暂未发现。另外,前述东汉出廓文字玉璧的主体或内区基本都使用乳丁纹,可见该纹饰可能为东汉时期所常用,而乳丁纹璧是否也常见于东汉,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五分区玉璧
(一)典型夔龙谷纹璧
夔龙除了有眼、鼻、须、角外,额头有装饰,身体从额饰两旁开始向外曲伸,基本呈“M”形,腿分上下两支,上支较短、向上弯曲,下支呈弓形,尾部向下弯曲。此纹饰属于单夔龙范畴,由于其出土数量较多,最为常见,故称为“典型夔龙”。此类玉璧内区饰谷纹。秦代2件谷纹基本似平面阴刻,偶有蒲格底,也琢制较浅、不明显。西汉早期及早中期所出有的似秦代,有的则留出明显蒲纹,此时蒲格六边形棱角不分明,一般较小,谷纹也相对紧密。
武帝时期广州南越王墓所出可分两部分,一部分似早中期,蒲格凸出不规则;另一部分则基本呈六边形,棱角凸显,与前期差别较大。另铜山小龟山西汉崖洞墓和巨野红土山汉墓所出内区谷纹接近西汉早期风格,尤其后者谷纹几乎与徐州狮子山楚王陵所出非常类似,蒲纹平行阴刻线依然清晰可见。满城汉墓出土2件,其一蒲格较大,另一也像西汉早期风格。中晚期至东汉,2件模糊,另3件蒲格宽扁。
外区典型夔龙造型基本一致,从秦代至东汉变化不大,早晚期特征差异较难区别。但其中发现2件夔龙间隔以柱状纹饰,所属墓葬年代为秦和西汉初期,西汉中期以后尚未发现,其时代风格应偏早。另外,仅就以下列举的玉璧夔龙造型来说,夔龙额头装饰网格纹和嘴部外侧向上翻卷,较多的出现在西汉早、中期。
(二)非典型夔龙谷纹璧
非典型夔龙既包括前章的复合夔龙纹,也包括单夔龙中与上述典型夔龙区别较大的纹饰。非典型夔龙谷纹璧出土数量不多,西汉武帝时期至东汉都有出现,暂未在秦代以及西汉早期墓中发现。从收集的9件非典型夔龙谷纹璧看,中期及偏晚的内区谷纹较小,晚期及东汉时期则偏大,遗留的底纹蒲格也如此,谷纹间距逐渐拉大。
9件玉璧的外区夔龙并非一路。武帝时期的广州南越王墓所出3件,做工精细,略带浮雕感,夔龙造型复杂,双眼均未刻圆形眼珠。其中2件夔龙间隔以牛、蛇等纹样,与夔龙相连,融为一体;另1件夔龙身体造型基本呈"X”形,各部分外侧用粗阴线加深、加宽,突出夔龙的整体造型,局部纹饰则用极细的阴刻线处理。
中晚期至新莽时期所见5件玉璧的夔龙形状和南越王墓所出相距甚远。夔龙蜿蜒状大体还是源于典型夔龙,但已然简化,如中部双腿变成凤鸟形;身体较细,中间平分线消失;多数夔龙角部中央分离。此类夔龙身体与头部连结方式各有不同,1件在双角之下;1件与角部无缝对接;2件将角包裹;1件则似典型夔龙、伸向角内,可能由于时期或地区差异所致,由于数量较少,暂不论及。
东汉定县北庄汉墓中出有1件,外区阴线刻夔龙、凤鸟,夔龙造型较为简易,身体连贯性较差;同饰凤鸟,位置与前不同,绘于两龙间隔上方;内区谷纹蒲格纹底明显。总体制作略显粗糙。
(三)夔龙蒲纹璧
夔龙蒲纹玉璧外区通常饰单夔龙,暂未在秦以及西汉早期发现,常见于西汉中期至晚期,东汉暂有1件。该玉璧内区蒲纹同前述蒲纹玉璧相似,西汉中期蒲格颗粒较大,浮雕较浅,晚期或至东汉渐小,浮雕明显。外区夔龙除西汉中晚期永城窑山一号墓所出外,其余都为典型夔龙纹,局部各有差异,但细察可见夔龙身体基本都从两角之内开始延伸,身体中间分隔线前端都触及龙角。
(四)两区凤鸟璧
目前在秦代墓葬或遗址中暂未发现两区凤鸟纹玉璧。汉代出土较多,根据内区纹饰差别,又可分为凤鸟谷纹璧和凤鸟蒲纹璧。可确定内区饰谷纹的玉璧暂有两件,分出于文景时期的徐州狮子山楚王陵和武帝前期的广州南越王墓。二者内区谷纹均阴刻在蒲纹表面,且刻痕尚浅,蒲格较大。此类型璧在西汉中晚期及以后暂无发现。而内区饰蒲纹在西汉早、中、晚期以及东汉出现。
早期仅出于河北献县第36号汉墓,但纹饰辨识不清,暂按考古报告所称为蒲纹。此类型璧在西汉中、晚期出土较多,应该为当时所盛行。其内区蒲格清晰可见,基本呈正六边形而且棱角分明。东汉时期仅见定县北庄汉墓出1件,玉璧孔径较大,内区蒲格较小,比西汉时略有凸出。
外区凤鸟纹变化则要综合两类玉璧来观察。早期徐州和献县出土的2件凤鸟纹相似,两个卷翅,旁满布翅羽,第一卷翅下方有腿伸向后方,而在第二卷翅后方,也似有一腿伸向尾部,但比前腿略微抽象。整体除了用细线阴刻以外,还在凤鸟身体躯干部分琢制深粗阴线。
中期凤鸟纹造型多样。武帝前、中期的广州南越王墓和满城汉墓所出基本轮廓与早期接近,但局部略有不同。如南越王墓所出前腿较粗壮,腿尾向内收卷,阴线加粗部分增多,除躯干外,还出现在翅、腿、尾前端以及高冠处;满城汉墓所出2件的前腿比较写实,与早期凤鸟更为接近,但在颈部上方和后腿等处的饰纹有所差异。总体而言,西汉早期、中期偏早阶段的凤鸟刻纹相对写实,颈部、翅羽、前后腿等部分都细致描绘且一一呈现。
西汉武帝晚期遗址和墓葬所出的3件凤鸟己然与之前截然不同。凤鸟颈上装饰消失;前翅基本呈“T”形,这与满城汉墓所出1件相似;前腿消失,相同位置代以一翅并向后卷曲,与早期后翅对称;后腿也变化较大,礼县莺亭山遗址中阴刻数条线纹替代,而长清双乳山和巨野红土山汉墓所出似在躯干上部叠加刻一卷翅纹,向内弯曲。
巢湖放王岗和长沙咸家湖陡壁山两西汉中期墓所出凤鸟纹与前述也大相径庭。前者凤鸟体长较短,作向前爬行状;冠长而弯曲;前翅位置刻一腿,与另一侧腿相对应;翅位于身体中部,分上下两支。后者则相对接近西汉早中期造型,不同之处在于此凤鸟共有三翅,在早中期前翅和凤头之间多刻一翅且向后卷曲,与原前翅相对应。
西汉晚期咸阳马泉墓出3件,凤鸟纹饰基本相同,大体与西汉早中期类似,但局部刻画稍显粗糙。西安曲江翠竹园壁画墓所出1件虽残,但其凤鸟尾部以及后腿线条清晰可见,似与马泉墓接近。永城禧山汉墓所出凤鸟纹流畅性较差,整个造型纹饰与中期放王岗墓所出相近,可能有渊源关系。
(五)其他类型璧
其他类型璧中包括两区其他类型、两区复合玉璧及三区玉璧。西汉武帝时期的广州南越王墓出1件内区饰蒲纹、外区在蒲格基础上阴刻勾连云纹。两区复合玉璧暂有2件,虽己残破或经改制,但仍可见其初始形态,原璧尺寸较大,动物纹饰浮雕感较强,内区多饰细小浮雕谷纹,制作精致。虽然2件均出于西汉中期墓,但从其残存状态、谷纹形制等方面可以推测其制作时代可能要早于墓葬年代。三区玉璧可见5件,也都出于武帝时期的广州南越王墓,其中夔龙形态皆为典型夔龙纹,凤鸟则与两区凤鸟璧的西汉早中期特征相符。
镂空玉璧
镂空玉璧在西汉早期至东汉墓葬中都有出土,但目前发现较少,且纹饰各不相同,较难发现其前后差异。就目前所见10余件看,几何纹或抽象动物纹镂空玉璧,在西汉早期及武帝时期出现,而西汉中晚期至东汉基本以动物纹为主。另外,东汉2件较西汉玉璧制作相对粗糙,线条阴刻能力较弱。
出廓玉璧
出廓双连璧、多点出廓璧暂仅见1件,均出自武帝时期的广州南越王墓。出廓璧暂有3件,2件出于广州南越王墓,1件出于定县40号汉墓,两墓年代在西汉中期或中晚期。此类玉璧的出廓纹饰位于璧主体左右两侧,基本对称,这种造型早在曾侯乙墓、中山国1号墓和鲁国故城58号墓等战国墓葬中出现。另外,广州南越王墓出土的出廓双凤璧两侧凤鸟造型也常见于战国时期;定县40号汉墓所出璧主体饰卷云纹和云谷杂纹,后者与尤家庄秦墓所出1件单区璧相似,风格也应该偏早。故目前所见的两侧出廓玉璧风格基本要早于其墓葬年代,大致与战国或秦相似,而玉璧也可能直接就是战国时期的遗物。
顶部出廓璧分为文字出廓和动物形出廓。前者暂发现3件,2件出于东汉墓,1件出于广西合浦黄泥岗1号墓,年代可能为新莽至东汉初期。此类型暂未在秦和西汉出现,可能为东汉时期所特有,但其出现和源头也不排除在西汉晚期的可能。动物形出廓暂见4件,1件出于文景时期的狮子山楚王陵,1件出于武帝时期的满城汉墓M1,另2件则出自东汉墓。西汉时期所出2件玉璧主体均饰谷纹,而东汉2件璧主体1件饰镂空动物纹,1件似饰乳丁纹。三点式出廓璧暂见2件,武帝时期的南越王墓所出器形较小、略残,主体饰谷纹;定县43号东汉墓所出尺寸略大而造型精美,主体为乳丁纹。
其他玉璧
动物纹璧中大白杨汉墓所出由于未见考古报告,年代不定,暂不使用。而另1件夔龙相交纹璧出于长沙望城坡渔阳墓,年代为西汉早期,即文景时期。勾连云纹璧暂见1件,出于山东滕州封山墓地西汉早期墓M45,纹饰似春秋秦式玉器中常用的阴线方折龙纹。
心形云纹璧和绞索纹璧仅于南越王墓发现,时代即西汉武帝时期。云谷纹璧暂发现2件,1件出于秦墓,另1件出于西汉早期刘慎墓,云谷纹较为方折。几何杂纹璧暂见3件,纹饰基本阴刻,均出于西汉晚期墓。
在上述几类其他玉璧中,除了阴刻几何杂纹璧出于晚期墓外,其余均存在于西汉武帝时期或更早。